想来觉得自己好笑,从拣到的报纸上得来的信息,听风便是雨。民族民间文化保护工程,国家层面不知是否启动,或许在酝酿,或许在制定政策期间。一个微不足道的说书哩,小小的民间草根艺人竟然自不量力,不揣浅陋,倒先忙活得脚不沾地起来。不管写出来的东西有没有分量,说出来的话有没有人答理,凭着脑子一热,一时冲动,竟然写起文章呼吁起来。涂一些乱七八糟的文字倒还罢了,也不掂量一下自己几斤几两,竟然异想天开地为河洛大鼓创办网站!网站办起来该消停些吧,却欲壑难填,仍不满足,竟然想为河洛大鼓写一本书,出一部专著! 有人笑了,写书是作家的事儿,出书是专家、学者的专利,你一个平头小百姓凑啥热闹?哪凉快往哪待着去吧。自古到今从头论,哪见过说书的写书?说这些年书,说着说着,说成书呆子啦。 笑话[①]归笑话,写书不只是说说而已,还是要当成实事办的。况且写书不论成败,也不是第一次,不必大惊小怪的。 读过本书第二章的都知道,其实早在中学时期,初三毕业班期间,繁忙的复习考试之空隙,就写出了人生的第一部神话小说《下人间》。只不过青涩幼稚,在出版之前已胎死腹中,终没有变成铅字,称不起真正意义上的书。自说书后一度搁笔,虽然九十年代整理过河洛大鼓脚本《移胎案》,创作过长篇大书《侠女英雄传》,但只是手稿,供自己演唱罢了,没有出版成书的打算。时隔十余年,为河洛大鼓写书的念头又蠢蠢欲动了。 当然,想写书也并非完全是痴人说梦,不现实,不沾边的狂妄之举。不管是否取得成功,毕竟原来也尝试过,也算是多少有点底子吧。再者,自接触了网络,办起了网站,视野开阔了不少。
《河洛大鼓浅析》第二稿目录(手稿) 陆游说:纸上得来终觉浅。我想再续一句:投师学艺总有限。跟老师学说书,学说功,学唱功,学打板,学拉弦,除此之外,涉及其他方面的几乎空白。老师失目,不识字,口口相传,从那里得到的知识极其有限。一度曾天真、自负地认为,行艺二十载,积累的经验够丰富了,知识面够广了,知道得够多了。自打开互联网的大门,才知道天外有天,人外有人。才知道自己是井底之蛙,浅薄无知,没见过外面的世界多精彩;才知道原来所了解的那点河洛大鼓知识少得可怜,和浩瀚的网络相比,九牛一毛,微不足道。网络的精彩,令人眼界大开。遨游网络,疯狂地汲取知识,丰富营养,不断地充电,进一步 《河洛大鼓浅析》第二稿(手稿) 完善自我。当用几篇文字不足以表述、容纳所掌握的东西时,便产生了想写一本书的打算。 光说不练,等于扯淡。趁着热劲儿,说干就干。很快就动笔,进入到实施阶段。我把搜集的资料和掌握的知识进行梳理、归类,打算从四个部分入手:第一部分,河洛大鼓的源流和兴衰;第二部分,河洛大鼓艺术初探;第三部分,河洛大鼓音乐浅析;第四部分,河洛大鼓曲段选编。列出大纲,确定目标,各个击破,经过一年多的努力,一部26万余字的书稿终于出笼。
《河洛大鼓浅析》第二稿音乐部分内容(手稿) 草稿初就,该起个啥书名呢?原以为这是有关河洛大鼓的第一部书,也是对这种民间曲艺艺术的初步探索,便打算命名为《河洛大鼓初探》。后来上网一查,已经被巩义曲艺家协会主席尚继业老师捷足先登了。看起来,在挖掘、挽留、抢救和整理河洛大鼓的阵线上,并非我一个孤军作战,尚继业老师比我资格更老,着手得更早。风闻他依托小里河的鑫旺产业,把鑫旺曲艺培训中心办得风生水起,把河洛大鼓的传承做得有声有色,殊不知也在著书立说。他的个人专著《河洛大鼓初探》却和我的书名不谋而合,早在2004年4月已经由中国文史出版社公开出版发行。和尚继业老师相比,我还是慢了半拍,晚了一步,步其后尘了。既然与尚老师撞车,那这个“初探”的书名指定不能再用,得更换。既然不能“初探”,那就只好来个“浅析”吧。思索再三,暂定为《河洛大鼓浅析》。
《河洛大鼓拾遗》封面(第三稿打印稿) 在录入电脑时,又觉得拙作“浅析”与尚老师的“初探”异曲同工,虽然换了种说法,但意思上仍有雷同之嫌。纵观全书内容,大多以挖掘、整理即将遗失的河洛大鼓资料为主题。思虑再三,于是,就将第二稿的电子版命名为《河洛大鼓拾遗》。 书稿基本完成,书名大致定型。万事具备,可缺少了出版的“东风”。写作时,两耳不闻窗外事,一头埋进书稿中,只沉迷过程,无暇顾及结果。及至成书,将如何出版列入日程时,才知道这条路真的是“蜀道难,难似上青天!”
《河洛大鼓拾遗》内容页(第三稿打印稿) 不入哪行不知哪行水的深浅,未涉足出版的事儿就不知道当今出本书有多难。改革开放,市场经济,曾几何时,出版行业早已变天。如今出书,再不是出版社付给作者稿酬的年代,而是翻过来了,作者得向出版社付一笔不菲的出版费,成了“倒找毛”。 不过也不尽然,除非是金字塔尖上的顶级作家,畅销作品的制造者,不说有十足的把握赚得盆丰钵满,最起码得让出版社有利可图,才肯买单。这种凤毛麟角的机遇恐怕全天下的作家轮遍,也轮不到自己这一没有名气,二没有作家头衔的身上吧?别说拿稿酬了,恐怕让出版社免费给你出书也是不现实的。 还有一种公费出书,即公家拿钱,你不用掏腰包。出来的书算你的,卖书的钱可充当稿费。这种好事儿更轮不到普通的平头老百姓头上。其前提得是官员、专家、学者等有身份,有来头的人物,自然有政府、衙门、单位给你买单。一般人嘛,呵呵,还是歇歇吧。 出版社买单出书,石狮子屁股,门儿都没有;公费出书,此路不通。唯一可能行得通的渠道,就是自费出书。在出版届商业化、市场化的大环境下,自费出书占据主导地位。且别说我等无名小辈,业余中的业余作者,就是许多知名作家,数不清的名家大腕儿,哪个不是自掏腰包来出版自己的作品,最后返回来一堆书,让自己销售? 自费出书门槛较低,不是凭作者有多大才气,而是有多大财气。文章是不是锦绣不重要,能拿出真金白银是关键。哪怕写出来的东西狗屁不通,有人看没有看都无所谓,只要出的钱足够多,照样可以出版自己的专著。出版社抱的是不哭的孩子,只要赢利,选题、审稿都是走走过场而已。 自费出书不是谁都能出得起这个钱的。不说别的,先得买一个书号,动辄就是一两万,更别提三审三校,设计、排版、印刷等等。没有个三五万,想出一部书?想都别想!以目前的实力,别说三五万,就是三五千也得拿出把牙咬碎的勇气和决心。竭全家之力,勒紧裤带,花几万块买回一堆纸来,无疑于祖坟上动土,别说家人反对,就连我自己也没这种豪气。 望而却步而心有不甘,可咱自不起费,出不起书能有啥法?有钱能使鬼推磨,无钱寸步也难行。听人说,自费出书的也不一定都是自掏腰包的。穷人拿不出钱,出不起书,还有一个办法,那就是想方设法“傍大款”,拉赞助,从而获得出书的资金。咱一个烂蹩男子家,傍的哪门子大款?赞助是和回报挂钩的,咱一个失时落魄的穷艺人,除了说几句失魂落魄的书,一点用处都没有,能给人家赞助者带来什么好处和效益?实际上,这不叫赞助,是资助,是一种奉献精神,是一种情怀。然而,当今社会,不说为富不仁,有如此胸襟的能有几人? 唱句高调,打句官腔:困难之时,想起了党和政府,想起了文化部门。我们说书人虽然卑微,也是人民中的一员。人民有难,政府支援,是这个理吧。唉,大款咱傍不上,那就“傍”政府吧。 从网上查到了河南省曲艺家协会的联系方式,几经周折,几经犹豫,终于拨通了曲协办公室的固定电话。 鲁银海秘书长在电话里热情地接待了我。鲁秘书长态度和蔼,平易近人。得知我作为一个基层艺人,为河洛大鼓著书立说,惊叹之余,大加赞赏。作为省曲协,表示一定要义无反顾地大力支持。当我吞吞吐吐地说出目前出版遭遇的困境,意欲寻求帮助时,鲁秘书长沉默了一下,无奈地笑笑:“咱曲协目前的支持只能停留在表面上,口头上,并没有能力提供实质性的帮助。因为咱只是一个民间社团组织,没有任何经费。想出书,曲协爱莫能助,还是得想其他的办法。” 事后才明白,鲁秘书长并非有意推诿,不肯办事,确有为难之处。如果说文联下属的曲艺家协会也算政府部门的话,则是地地道道的“清水衙门”,确实榨不出什么油水。曲协平时搞个活动,还得靠拉赞助来获得活动经费,哪来的钱帮助你出书?唉,平时不烧香,急来抱佛脚,却没有抱着个财大气粗的“佛”。常言说,砍倒大树有柴烧,抱住粗腿有饭吃。时运不济,哪来的大树可砍,哪来的粗腿可抱? 病急乱投医。网上得知,发源地洛阳对河洛大鼓重视起来,市群艺馆还成立了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中心,正在挖掘、整理相关资料,张罗着申报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呢。心中不由一动,对出版河洛大鼓专著来说,说不定是个难得的契机,何不争取一下?于是就抱着试一试的态度,电话联系了洛阳群艺馆。 对方听说我写了一部河洛大鼓方面的书,用难以置信的口吻发问:“你是什么学历,哪个文化单位的,干什么工作的,你的资料是怎么得来的,是依据什么写的,都采访了哪些河洛大鼓艺人……” 一连串的问号,让我有些应接不暇,但还是滤了一下思路,逐一作答:“我没啥学历,没啥单位,也没有工作,就是从事河洛大鼓行业的说书艺人。我的资料是从行艺亲身经历中得来的。我的依据就是说书中的实践经验。行艺二十载,结交了新安、孟津、偃师、巩义等地无数的河洛大鼓同行艺人。无须采访,我们很熟悉。” 我的回答并没有让对方释惑、信服。按常规的逻辑,一般的都是会说的不会做,会做的不会说。种庄稼的农民,积累了丰富的经验,却写不出有关种地的书来;写种庄稼书的专家、学者,农业科技论起来头头是道,你让他亲自下田试试?一般人的眼里,民间说书人大多文化水平不高。论起说书,那肯定没说的;论起写书,就该打个问号了。你一个民间艺人的两下子,要能写出书,天上猴都笑了。难怪人家难以置信,也在情理之中的事了。 不过这都是我瞎揣摩的,对方可能为了照顾情绪,顾及面子,并没有透露出歧视、嘲笑的意思,只是略微沉吟了一下:“是这样吧,在电话里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,如果有时间的话,是否方便带上书稿来洛阳一趟,和我们的张馆长细聊?” 对方没有一口回绝,约见面详谈,说明有继续下去的可能。我忙不迭地答应下来,尽管在裕泰公司请假很难,但为了出书的大事儿,再大的困难也得让步。 次日,如约赶赴洛阳群艺馆,受到了馆长的接待。张飞跃馆长虽从未谋面,却久仰大名。网络上有关他的事迹多有报道,并不止一次地拜读过其大作《河洛大鼓》一文,内容详尽,很有深度。今日得见,倍感荣幸。办公室主任李晓辉说,张馆长本来要打算出门,听说你来,就把其他的事儿给推掉了。这一番说辞,颇让人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。 张馆长一边认真地翻看着书稿,一边不住地点头:“嗯,文笔不错,详细全面,条理清楚,很有价值。”他合上书稿,“我们这边也搜集、整理了不少河洛大鼓的文字资料,也打算出一本河洛大鼓方面的书,但缺乏经费,心有余而力不足。我干了一辈子文化工作,想出一本属于自己的书,都难以满足愿望。”言外之意:我们在位子上站着,想出本书尚难如愿,你凭借什么出书? “不过你放心,这事儿我们会重视的。”张馆长大概担心刚才的话让我失落,积极性受到打击,遂话锋一转,抛给我一丝希望,“河洛大鼓我们正在申报‘非遗’,争取政府资金扶持。一旦成功,我们的河洛大鼓专著就可以顺利出版啦。咱们之间相互多联系,加强合作。” 分手时,张馆长亲自送至楼下,握手道别,并再三交待:“回去后把书稿好好地整理完善一下,等候消息。等有眉目了,就通知你。” 张馆长给我吃了一颗定心丸,回来后就一边继续修改书稿,一边静候佳音。这一等,就是年余,直到2006年5月,河洛大鼓入选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。 那个火热的盛夏,洛阳沸腾了,河洛大鼓红了。河洛大鼓艺人之间奔走相告,欣喜若狂。各大媒体争相报导,各家论坛争先恐后,各路神仙纷纷出手,把河洛大鼓推上了热搜,成为人们茶余饭后主要谈论的话题。河洛大鼓艺人出头露脸的机会一时间多了起来,各种各样的庆贺演出接连不断,应接不暇。6月里的非物质文化遗产月,洛阳市群艺馆,湘夫人大酒店,洛邑古城……到处都有河洛大鼓艺人演出活动的身影。洛阳偃师一带的李明治、牛小枝、耿文信、张怀生、邓建霞等知名艺人异常活跃,出入各种演出场所,忙得不亦乐乎。网站上,论坛里,河洛大鼓演出照片、视频随处可见。王周道、王太平、尚继业等老艺术家老当益壮,焕发青春,再展风采;王春红,李新芬、牛会玲,黄金焕、魏要听,李小五、王玉功等河洛大鼓名家各竞风流,各俱千秋。 凡此种种,充分表明:振兴河洛大鼓的时机似乎到了,河洛大鼓艺人们该有扬眉吐气的出头之日了,河洛大鼓出专著的机遇应该来了。然而一个月、两个月过去,却一直没能等来洛阳群艺馆那边让人牵肠挂肚的电话。 我这人比较保守,做事有点欠主动,不想电话打过去询问或催促,只是耐住性儿静静地等。不觉又是俩月过去,仍没消息,便有些坐不住了。当初说得好好的,难道说一忙起来,就把这事儿给忘到瓜畦国去了? 细想想,可能是太心急了吧。人家群艺馆不过是随口说一句鼓励的话,给个棒槌自己就当成针(真)啦。就算人家说哩是真的,凡事也得有个过程,性急吃不了热豆腐,也得慢慢来,总不能一口吃个胖子呀。再说,人家群艺馆不单是管着非遗的事儿,要管的事儿多呢。就非遗的事儿,也不是你河洛大鼓一家,还有千家万家。就河洛大鼓的事儿,也不是你一个艺人的一件事儿,还有千头万绪。作为非遗保护中心,要上下兼顾,把一碗水端平,一只手托起百家,不可能把所有的重心都倾斜到你这不起眼的小人物的一本书上吧?再再说,国家的非遗保护政策是循序渐进的,不可能一蹴而就。不可能河洛大鼓前脚刚入“国遗”,后脚保护资金立即到位的。政府做事儿,不可能像个人一样任性,得有个条条框框,得走程序,层层审批,急不得。经费不到位,就出不成书。出不成书,收不到电话通知也就在情理之中了。这样自我安慰一番,顿时释然,心安理得了。 话是这样讲,可眼睁睁地看着洛阳偃师,郑州巩义一带的河洛大鼓活动如火如荼,河洛大鼓的同行艺人如鱼得水,投身到各种各样的演出中,让人振奋,让人羡慕不已。而自己就好像被甩在了二股叉道上的一列破车,少人问津,倍受落寞。又像掉队的士兵,眼见得前线将士奋勇杀敌,自己却急得似热锅上的蚂蚁,团团乱转,无能为力。这种失落,坐冷板凳的滋味,真的很不好受啊。 唉,想想窝囊。自己最先得到信息,笨鸟先行,赶在国家政策之前,就已着手写博客,办网站,为自己钟爱的艺术夜以继日,呕心沥血,还是没能赶上河洛大鼓入选“国遗”的这趟快车。起了个五更,连趟晚集也没有跟上,这是多么让人哭笑不得!如今千辛万苦整理出来的劳动成果,却走投无路,拿着猪头寻不着庙门儿,干瞪眼没办法。为什么,为什么?难道说烧香烧到神屁股后去了,导致神领不到香烟?难道说移民焦作,脱离了河洛大鼓的发源地洛阳,就成了河洛大鼓的弃儿,无人管,无人问了吗?每想到此,就愤愤不平,辛酸、无奈,五味杂陈。 气归气,恨归恨,埋怨归埋怨,冷静下来,面对着打印出来的厚厚一叠书稿,总不能付之一炬,让心血付诸东流吧?还得想办法。等洛阳群艺馆的消息,等不及,等不起,越等越渺茫。与其被动地坐而待时,不如主动地寻找机遇。姜太公钓鱼那一套“宁可直中取,不可曲中求”的那一套,搁在当今已经过时了。灵机一动,有现成的网络资源何不好好利用?何不在自己的网站上发布一则广告,以寻求合作和赞助? 心动不如行动,于是就连夜赶出一篇推文。原文如下:
国家保护河洛大鼓 谁肯与我合作出书 河南省四大曲种之一,具有深远影响,独具洛阳地方特色的民间曲艺——河洛大鼓已经入选首批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,将受到专项保护。本人是河洛大鼓艺人,从艺二十多年,积累了较多的资料。经多年的搜集、整理和创作,完成《河洛大鼓拾遗》一书。该书约19万字,内容分为四个部分:一、河洛大鼓寻根认祖。二、河洛大鼓表达方法。三、河洛大鼓音乐浅析。四、部分曲段选编。 该书稿已形成电脑文字,正拟出版,因缺乏出版经费,现诚征赞助和合作者。如果你对此感兴趣,有志于挖掘和振兴河洛大鼓艺术,且具备一定的经济实力,请与本人联系。书稿出版后,共享著名权等。你肯奉献吗,你肯为抢救洛阳曲艺树一座丰碑吗? 热切盼望有关单位、政府或个人伸出援助之手,让我们共同打造河洛大鼓美好的明天! 联系电话:0391-8519051 13462406025 电子邮箱:lvwucheng@sina.com 吕武成 我把这篇广告性质的短文不仅发布在自己的“河洛鼓韵”网站上的显眼位置,还在当时最火、人气最旺的 “史话河洛”论坛发表了帖子。种子撒出去了,然后忐忑不安地等待收获。 竖起招兵旗,就有吃粮人。乘着河洛大鼓刚入选“国遗”的这阵强劲东风,网络上的推广宣传效果立竿见影,远比线下求政府,找文化部门来得快捷。广告发出的第二天便有了回应,和洛阳税务局关林税务科陈建伟科长联系上了。 陈建伟科长是搞税务的,与河洛大鼓风马牛不相及,据他后来所言,在此之前,从不知道河洛大鼓是什么东东。河洛大鼓入选“国遗”才引起了关注和兴趣,一波又一波的非遗热潮不断地感染着他。强烈的责任感和使命感,驱使他迫切地想为河洛大鼓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。无意间在网上看到了这则消息,很感兴趣,立即按图索骥,拨通了我的电话。 电话里,陈科长听我简要地介绍了书稿的情况,惊叹、感动之余,当即表态,一定想尽办法,竭尽全力促成出版事宜。只所以敢拍着胸脯保证,是因为他了解到一个重要的信息:洛阳社科联近期筹划出版一系列洛阳社科文库丛书,可将这本《河洛大鼓拾遗》纳入其中。这一系列丛书的主编正是洛阳社科联主席李新社,而陈科长和李新社主席走得非常近,能搭上腔,说上话,能为我出版这本书推波助澜。 “事不迟疑,咱说办就办!你明天就带着书稿过来,我领你去见李主席。”陈科长说话办事雷厉风行,性急、爽快,几乎带着不容置辩的口气命令我。 虽然上次去洛阳群艺馆求助至今未果,让人有些心灰意冷,心有余悸,对此次再去洛阳求告,究竟有多大胜算,说实话仍然底气不足。但人家陈科长一面不相识,对咱的事儿这样重视、上心,伸出无私的援助之手,咱没有丝毫的理由懈怠、畏难和退缩吧。 管他哩,说媳妇儿是媒不是媒,还得三两回哩,咱为了出本书,何妨跑折腿?于是,毅然携带书稿,二走洛阳。 穿着制服的陈建伟科长约三十来岁,浓眉大眼四方脸,理着标准的平头,显得年轻有为,沉稳干练。陈科长在约定的地点见到了我,简单了寒暄了几句,就说:“中午了,走,先去吃饭,再帮你约见一个人。” 我们在酒店一边喝茶等人,一边聊着出书的事儿:“可以直接领你到社科联,可中间没人事不成。虽然我和李主席能说上话,但比起这个人来,却不及人家说话份量重。这个人叫王恺,系洛阳八中高级教师,中国唐史学会洛阳中心的秘书长,和李新社主席多有学术和业务上的交集。他如果插手此事,把握更大。” 说曹操,曹操到。话还没落点儿,一个三十多岁,细高个儿,精瘦干练,鼻梁上架着高度近视镜的中年人已出现在门口,直接开门见山:“建伟,有啥事儿,快说。” 陈建伟慌忙站起打招呼:“恺哥,先吃饭,边吃边聊。” 陈科长简要地介绍情况,还未说完,王恺就打断了话头:“老弟,我这段时间太忙,学校的事儿,唐史学会的事儿都赶到一块了,事多事杂,实在顾不上再操心其他的事儿啦。再说我对河洛大鼓这东东了解得不多,也不大感兴趣。这事儿嘛,你还是直接找李新社主席吧,我也帮不上啥忙。” 陈建伟笑笑,把书稿推至王恺面前:“恺哥,你先看看再说吧。” 王恺似乎有点不情愿地接过,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,然后又象征性地随意翻了两页。忽然像发现了什么,往上扶了扶眼镜,朝定书稿仔细瞅了起来,瞅了一会儿,迅速翻了几页,然后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,把书稿一合,朝我瞅了一眼,直接冲向陈建伟:“走,不吃了,现在就上社科联。”
[①] 笑话:河洛方言,这里是“讥讽、嘲笑”的意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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