徒弟敢挑师傅错_河洛大鼓网
徒弟敢挑师傅错
来源:未知 作者:吕武成 日期:2022年08月10日 点击量:
 
我所经历的河洛大鼓系列之十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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徒弟敢挑师傅错

提起俺老师王新章的弦子不是吹的。有的笑啦,那还用说?弦子肯定是拉的,不是吹的。只听说过拉弦子,没听说过吹弦子哈。呵呵,中国汉字博大精深,一字多义。同是一个字,地域不一样,场景不一样,语气不一样,意思就完全不一样。此“吹”非彼“吹”也,谓之“吹捧”、“吹嘘”、“吹牛”。一点也不夸张地说,俺老师的弦子在新安县是赫赫有名,挂上号的。听王何清、郭汉、杜子京等艺人不止一次地说过,当初新安县曲艺联合会所有会员在文化馆开会时,通过评议,公认王新章的坠胡在河洛大鼓伴奏中排名第一,评定城关镇翟石宝的坠胡在河南坠子伴奏中亦排名第一。表面上看,两个人并列第一,平分秋色。新安县曲艺届主要就两大曲种——河洛大鼓、河南坠子,从事河洛大鼓的艺人有三十多个,而河南坠子艺人只有翟现雷、翟石宝叔侄俩。三十几比二,没有可比性。王新章在三十多个河洛大鼓艺人中脱颖而出,翟石宝在河南坠子伴奏中只他一人,没有竞争对手。所以王新章在新安县曲艺届早已成为事实上的第一把弦子。

有句俗言,“会推磨就会推碾”。王老师不仅拉一手漂亮的坠胡,举一反三,所有与丝弦类有关的乐器,象曲胡、板胡、二胡、京胡等,都能拿起来拉几下,自不必说。他的口琴玩得也相当精通,平时作为定弦的工具,高兴时配合弦子,或独奏一段,非常精彩。各种吹奏技巧,如新式单音、琶音、后加伴奏、八度和音等都非常娴熟。除此之外,还有重要的一招——弹三弦。

有的问,你们出去说书还带有三弦?没有。说书的坠胡一弦二用。套上弓子,就是坠胡,能拉;摘下弓子,就变成了木板三弦,能弹。溯其说书弦子坠胡的渊源,三弦还是父辈呢。三弦分小鼓弦和大鼓弦。大鼓三弦的琴鼓较大,张蟒皮,故也称蟒皮三弦;小鼓三弦的琴鼓较小,张泡桐木面,亦称木板三弦。大鼓三弦多用于大调曲子、曲剧等,说书人用的大多是小鼓三弦。

据老艺人传说,在过去唱道情、鹦哥柳、三弦书时,所用的三弦是没有弓子的,一边儿弹着一边儿唱。有一次,正唱着,弹着,“嘭——”靠最里边的那根三弦断了。两根弦没法弹呀,来个大搁凳,弦断戏绝。情急之中,抓过旁边的一把二胡,把弓子取掉套在一弦和二弦中间当二胡拉了起来。嘿,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。三弦虽好听,但断断续续的,而唱腔是连贯的,所以有时候三弦包不住腔,听起来不协调,唱起来费力。用弓拉奏,弦声连贯,和唱腔融为一体了,既好听,又省劲。虽然事后第三根弦换上了,可这弓一加上,便取不下来了,从此改弹为拉,由弹拨乐器变成了丝弦乐器。虽然第三根弦弓擦不到,没有用处,成了陪衬,但长期以来,已经习惯三根弦,少了一根感到很别扭,就一直保留了下来,留做配音或和声,也能起到改善音质的作用。由于拉奏和弹奏的方向和力度不同,用力大,琴筒轻时会被掂起来,造成不稳定。就想了一个办法,用一块很重的木头做一个底座儿,安在琴筒下面坠着,增加底部重量,这样就不会轻易被掂起来啦。久而久之,这种拉的三弦便有了新的名称——坠胡。

王老师没有专门的三弦,他把弓推过琴码至坠胡底部,就可以当作三弦弹啦。有的问,把弓取掉不行吗?当然行啊。只是过去的老式弓都是自己手工制作的,弓头弓尾都是死结,谓之“死口弓”,只有卸掉外弦才能将弓取下来,太麻烦。不像现在的新式弓,弓头有鱼尾钩,谓之“活口弓”,可以很方便地将弓取下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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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老师弹三弦用的老式钥匙扣


王老师弹三弦用的工具也很特殊,别人都是用“拨子”(塑料或金属制作的四方形或三角形的薄片),他却用一个比较大的不锈钢钥匙扣儿充当“拨子”。这种老式的钥匙扣儿现在市场已经没有了。

从乐器的特点和属性上来说,业内人士普遍认为三弦“个性强”。怎么叫“个性强”呢?因三弦弹奏出来的声音较大,往往能压过其它乐器。一个乐队中,不管有多少种乐器合奏,三弦的声音都能从众多乐器中脱颖而出。王老师用不惯“拨子”,嫌那东西弹出来声音小,不灵,善于用钥匙扣儿。还别说,经他一弹,三弦的个性更强了。可能性格使然吧,王老师拉坠胡声音大,弹三弦也比别人弹的声音大得多。不仅音量大,更重要的是有技巧,有功夫,弹出来好听。象高山流水,似泉水叮咚;赛雨打芭蕉,疑风吹响铃。可谓惟妙惟肖,清新俏丽。

看到王老师弹得听着老美,就按捺不住地有点手痒了,感觉天天跟在他们屁股后溜弦儿老是乏味儿、厌倦,就跃跃欲试地想学弹三弦。王老师不同意:“不是不想让学,摊得多,嚼不烂,知道不?你看你既学说书,又学拉弦儿。(说)书还没学成,弦子也不中,还又想学弹三弦,可顾得学哪一样?还不会爬,就想学走,八下扑,到头来哪一样也扑不到。老老实实,安安生生地学你的弦子吧,别吃五谷想六谷,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。”

当时听到这话心里感到很不服气,总认为是老师保守,害怕徒弟学得快,学得多。很多年以后才明白,老师说的不无道理。像我学艺,就不稳当,不踏实,见异思迁,见啥都新鲜,都想摸摸,想看看,想学学。跟老师学过口琴,弹过三弦、吉它,摸过二胡、板胡,以至后来吹过唢呐、笙等,正如老师说的,会得不少,哪一样也是半瓶子,不精通。就拿拉弦子来说,除了习惯和姿势有点像老师之外,水平恐怕连跟在老师后面拾鞋带儿都赶不上趟。唉,还真让老师说着了,此是后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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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何清老师弹三弦的情形

老师不让学,就偷着学呗。白天,趁练弦子的当儿,背着二位老师,偷偷地在一边儿学着老师的样子,把弓推下去,用钥匙扣儿试着弹。除了弹说书过门儿之外,弹一些《东方红》《三大纪律八项注意》等简单的老歌,那时候还不兴流行歌曲。

乐器是发声的东西,哪能藏着掖着,不让老师听到?不过老师并没有为此大动肝火,只是淡淡地说:“管你哩,想学就学,能弹就弹吧。”听了听我弹的曲子,笑了笑:“弹三弦不是弹棉花哩,嘭嘭嘭一个劲儿地弹,也不是打拍子的,啪啪啪一个劲的响。得有轻重缓急,悠扬顿挫。你这哪里象弹三弦,咋听着象弹棉花哩。都没有拨转弦,弹出来不好听。”

我不解:“拨转弦是咋说着哩?”

王老师接过弦子:“来,给你示范一下。”一边弹着,一边解说,“拨弦有弹、挑、双弹、双挑、滚、分、扫、砸等技巧。这都是功夫,不是一说就会,是练出来的,说多了也是白说。先说主要的弹、挑两种基本拨弦方法吧。‘弹’是最基础的,也是最好学的,从琴弦里侧向外、向下弹击,‘挑’与‘弹’相反,从琴弦外向里、向上挑击。‘弹’和‘挑’在一根弦上快速交替进行,便是‘滚弦’。滚弦时,琴弦是左右轻微旋转震动的,谓之‘拨转弦’了,发出的音是紧凑的,一连串的,象马铃声。你现在只是会‘弹’,连‘挑’都不会,所以弹出来的音单调、孤寡,不好听,遇到快的,速度也跟不上。”

经老师一点拨,明白了技巧和要领,练起来更加得心应手;因老师点头同意,就放得开来,大着胆子地学。不仅在一边练习,在书场也不想“溜弦”,亦改拉为弹了。王老师见我兴趣这样高,积极性这样强,除了提醒“弦子还不能耽误练功”外,也就默许了。

勤奋是成功的基础,兴趣是最好的老师。经过一段时间打磨,三弦功夫虽说无法跟老师比,但至少已经弹得有点象模象样了。令人有点意想不到的是,在石寺北岭说书时竟然弹得叫好了。大伙儿起哄,强烈要求来一段儿三弦独奏。因老师在跟前,不敢卖能,扭扭捏捏地不肯答应。想不到老师也随着他们捧驾:“大家看中你弹啦,就来一段吧。你领头,我给配音。”

得到老师的鼓励,便有了信心和勇气,拿起三弦,王老师亲自用坠胡配音。从学艺都是徒弟听老师的,终于可以老师服从徒弟一回啦。弹了一段儿曲剧的慢垛儿过门儿赢来了一片鼓掌、喝彩声。也得到了王老师难得的表扬:“中,弹得可不赖!我三弦弹多年了,都没人鼓掌。武成现在超师了哈。”

郭汉老师也跟风似地夸了起来:“武成不光三弦弹得漂亮,书帽说得也出色。到底是读过书,喝过墨水的,同是一段书帽儿,唱出来就是不一样

这“高帽儿”戴的,这“席筒儿”套的,真让人有点飘飘然的受用。一高兴便有点“得意忘形”,忘记自己是老几,有几斤几两了。趁着老师们高兴,竟然挑起他们的毛病了。

在民间说书艺人中,绝大多数读书很少,甚至没有上过学。尤其是先天性的盲艺人,不但不识字,连汉字长得啥样也摸不着,看不到。如果说文化少,不识字学说书难的话,失目人则学说书更难。大多数人认为,说书没有书,都是瞎胡诌的。其实如前所述,还真有书的,只不过因为说书人文化水平的局限,没有接触到书而已。多少年来,多少代艺人不知道说书的“书”是什么样子,都是口口相传,耳濡目染来传承的。呵呵,如果是盲者,“目染”也免了吧,只能“耳濡”。他们只能凭借惊人的专注度,记忆力来口传心记,学一部洋洋洒洒,动辄十天半月,甚至月而四十的长篇大书有多难。由于普遍文化低,以误传误就在所难免,错了也不知怎样错了,以至闹出不少笑话。

王老师擅说《刘镛下南京》《于公案》等大书。《刘镛下南京》中有刘镛打扮成算命先生私访的情节,《于公案》则别名就叫《于大人私访雄冀县》。王老师把 “私访”二字总唱念成“死亡”。刚听这“死亡”二字,如坠五里云雾,不知所以。带着这个疑问,乘王老师兴致高,心情好时,试探着问:“老师,于大人死亡(私访)雄冀县的‘死亡’是咋讲哩?莫不是于大人死到雄冀县了?刘镛下南京的戏俺们看过,扮过算命先生不假,可没死在南京啊。”

“爬一边去!啥死到那啦?亏你还是识文断字的人哩!人家是去调查案件啦。就像现在的大干部,打扮成老百姓,偷偷下来查访事儿哩。懂不懂?”

“呵呵,我也觉得就是查案哩,可怎么会死亡呢?老师有没有感觉到,你说的‘死亡’不对?”

“就你能!好多书中都有死亡(私访)的事儿,象《双掉印》中的‘张廷秀私访苏州’,《刘公案》中的‘刘统勋私访良乡县’,《包公案》中的‘宋仁宗私访陈州’……多里去啦。好多老艺人都是这样说的,也是一代一代这样传下来的,会有错?”

我无奈地笑笑:“老师,别再固执,你们都读错啦。我看过《私访包公》的书,也看过你的《金镯玉环记》中的八抚巡按雷宝童私访永乐县。‘私访’就是私下访问之意,你们把‘私访’读成‘死亡’,意思咋讲哩?不是给人造成误解了吗?”

王老师脸开始慢慢红了,口气也软了下来:“俺老师都是这样传的,看来把‘访’念成‘亡’就是听着不老对啊。”

“不对就纠正过来,不要一错再错,丢你徒弟的人哈。”

王老师哈哈大笑:“只听说徒弟丢老师的人,还没见过老师丢徒弟的人哩。你能哩不轻哈!中,听你的,以后下劲改过来。还有哪个地方有毛病,都挑出来,反正不够一担儿担了。”

搁往常,徒弟挑师傅的毛病,扣老师的“豁儿”是犯忌的。只有猫逮老鼠,哪见过老鼠吃猫?今天老师高兴,话说到这份上了,一不作,而不休,一并抖搂出来吧。

“老师在《彩楼记》经常这样说:‘刘老丞相递上了‘死亡保状’,告老还乡……’这‘死亡保状’是咋说着哩?”。

王老师说不上来:“不知道,我是拾王河清的书。他就是这样说,我只是照着学的。估摸着就跟现在的辞职报告差不多吧。”

“王老师,以前没有看到‘死亡保状’四个字是咋写的,也就不知道啥意思,弄得稀里糊涂的。自从看到了你的《金锣玉环记》脚本,才搞清楚这‘死亡保状’原来是‘辞王表章’。过去,大臣给朝廷上书叫‘奏折’或‘表章’。辞王的意思是向皇帝辞别。辞王表章正如你所说,等于现在的辞职报告。”

王老师恍然大悟:“啊,这‘死亡保状’和‘辞王表章’错得还不轻哩。不是今天你说,这一辈子也在糊里糊涂地唱。”

郭汉老师在一边儿取笑王老师:“哎,新章哥,苦去球啦!叫徒弟扳住你的腿儿,扣住你的毛病,丢人不丢?”

王老师笑着反唇相讥:“丢人只要不丢钱!丢人丢到徒弟面前比丢到外人那儿强。汉儿,你不用露!能比我强多少?背着一斗笑五升,五十步笑百步,黑母猪还笑话乌鸦黑哩。咱俩是半斤对八两,差不到哪去。”

郭汉老师咧咧嘴:“不是是球?我还不胜你哩。谁叫咱不识字,没文化哩,讲究不起来呀。”

我这人本来就有点“人来疯”,“高帽儿”一戴,就骄傲得摸不着东西南北了。一高兴,平时胆小懦弱的性格一扫而空,啥话都敢说。乘兴问:“郭老师,你说书有的词儿有些不正确的地方,敢说不敢?”

郭汉笑笑:“你看这娃子,咋不敢说?又没有外人,说吧。”

“说书词儿里,有很多都是成语。成语是汉语中相对固定下来的词语,差不多都有一个典故和来历,不能随意更改,更不可生编硬造。比如你经常爱说:‘只打得落花开水……’实际上是‘落花流水’,是一个成语,意思是‘残花坠落,随流水漂去。’比喻打仗败得不可收拾。如果说成‘落花开水’,意思就讲不通了。”

由于郭汉老师不识字,说的成语也是半懂半不懂的:“嗯,记住了,以后改成‘落瓜流水’。

王新章笑了:“哈哈,啥‘落瓜流水’?倒‘乐果流水’哩,毒药,喝吧,闹[①]死你哩!落花流水!连这都记不住,还笑话我哩。”

郭汉大咧咧地笑着:“球,反正都差不多。”

我继续挑毛病:“郭老师,你经常说姑娘小姐长得好的书串儿‘头发黑丁丁儿,脸皮白生生儿,没有麻子没有坑儿,屁股长到大腿根儿。’我听着觉着可不美,正说着人家的脸,猛一下子可跳到屁股上了,转得太快了吧?屁股咋能跟脸凑在一块呢?”

郭汉笑笑:“这个书套儿前半部分不记得是听谁说的,就学会了前半截儿,后半截儿没记住。最后那一句‘屁股长到大腿根儿’是拾大平沟狗刘子[②]的一句词儿,觉得听着怪美,就缀后头啦。”

王老师笑着插话:“汉儿,正经的东西你学不会,猪肚儿子烂杂碎的下三滥学得可快,记得可牢。”

郭汉老师说:“球,不就是正说着脸,不能一下子转到屁股上吗?那我不会再加一句!这样唱,你看中不中:‘头发黑丁丁儿,脸皮白生生儿,没有麻子没有坑儿,再朝下面看一眼,屁股长到大腿根儿。’”

王老师笑得直不起腰来:“哈哈……,汉儿,看人家上面的脸吧,还看人家下边屁股的哩。你这不是耍流氓吗?我看离挨打不远啦。”

我苦笑:“郭老师,你还是把‘屁股长到大腿根’一句去了吧,听着老粗俗,不文明。”

郭汉老师不愿意:“这是笑点儿,全凭这句话逗笑哩,去掉还有啥意思嘞?”

我说:“这种笑点是低级趣味的,庸俗的,舍弃也罢。你想想,这个‘书套儿’是形容人家姑娘小姐长得好看、漂亮的吧?你可以形容人家脸蛋、五官、身材好看,这都没毛病。你品品,屁股长到大腿根算好看吗?谁的屁股不是长到大腿根,难道还能长到脑门后?你说说,这句词儿到底有啥意思,有啥用处?”

郭汉老师一时语塞,王老师笑道:“汉儿,别‘不服教师挨的打’,武成说得没错,这句词听着不美,以后不要再说了。往后多学点正经东西,不要学这些乱七八糟的。”

郭汉老师红着脸:“中,听你们的,以后不说啦。唉,谁叫咱不识字,又看不见,学点啥真难,好不容易记住点儿,还差三错四的。新章哥,咱俩都苦去球啦!叫徒弟给咱上了一课。”

王老师也笑道:“不是是啥?还别说,在技艺上,咱是老师;在文化上,咱是徒弟啊。”

头一次听到老师这样夸奖、抬高自己,就有点沾沾自喜、狂傲自大了,一高兴脱口而出:“哈哈,这一回服气‘徒弟也是神仙’了吧?”

王老师收住笑容,扳起了脸:“爬过去!‘土地爷是神仙’可不是在这用哩,当俺们不知道?别卖弄字眼儿,还徒弟爷哩,徒弟孙也不是!还没表扬两句哩,尾巴都翘到天上啦,兴得脚不沾地了,牛大还想抵牛王庙哩。你这两下统还不中哩,能啥哩能?滚一边儿给我练弦子去!”

嗐,一棒子又给打回解放前了。



[①] 闹:方言土语,这里指农药中毒。

[②] 狗刘子:新安县河洛大鼓艺人,原名刘希峰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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